【SK】心理治疗（三）
悬疑剧情向
我是不是更新得太勤了...
（三）
大野智隔了半个月没有来。
二宫和也给他发了邮件，也试着打了电话。大野智接过一次，说月底会跟二宫和也见面，就匆忙挂了。
十月五号的夜晚，二宫和也坐在床上发呆。
那幅画和他的影子叠在一起。二宫和也盯着盯着眯起了眼睛。
啊…这个轮廓与其说是恐怖或者充满绝望，不如说是空虚吧。
*
时针扫过9，敲门的声音传来，有些遥远和空洞。
二宫和也把客厅的灯打开，拧动门把手。
『医生。晚上好。』
大野智看起来没有一丝变化。
『请进。』
大野智换上拖鞋。
『不好意思，这么晚打扰你。』
『大野先生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。』
还是一如既往的位置，二宫和也给大野智倒了一杯咖啡。
大野智想把杯子拿起来，却好像被烫了一下，手很快地缩了回去。
苦味的蒸汽上升着。二宫和也从对面人模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『医生没有报警吗？』
『你不就是警察？』二宫和也笑了笑，向后倒去靠在沙发上，『毕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。再说，既然大野先生以前身为刑警，应该也有过因为任务不得不…执行命令的情况吧？』
『可是他不该死。』
二宫和也控制住自己皱眉的欲望。
『如果会让你不舒服的话，可以下次再说。』
『我想要告诉你。现在。』
二宫和也缓慢地吸一口气，点点头。
大野智的语速放缓了。
『他是我的同事。很难想到吧？我杀了这样一个人。…明明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伙伴，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。不过我记得他用枪的手法，很特殊。』
大野智做了一套握枪填弹射击的手势。
他的食指弯下去的时候，二宫和也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振动起来。
『两年前我们——当然还有另外几个人——被派去了F城，暗中调查一个毒枭的据点。
『他被发现了。…失去了一只手，脚筋也都断了。
『有天晚上，我在暂住的公寓门前发现了失踪好几天的他。他跪在地上，给我他的枪，让我杀死他…如果不这样做的话，对方会直接把我们解决掉…
『现在想来，没有立即杀死而是要如此折磨他，甚至把他送到我的公寓门前，是对方的示威啊。饶我一命，估计也是因为根本看不起我们吧…』
*
『就是这样。』
二宫和也捏着自己的笔记本。他的字深浅不一，歪斜得根本看不清。
夜晚、血液。跪着的把枪抵在太阳穴的人。
他有些耳鸣。
『真是太遗憾了…请节哀。当时你也没有别的选择。』
大野智闻言，看了看二宫和也。
确实很遗憾。
大野智用几不可闻的低声说。
窗外传来大雨倾泻的杂乱的声音。
『最近天气转凉了啊。』
二宫和也把空调关了，回房间吃了两片止痛药。
『医生，你怎么样？』
『没事。一遇湿冷就容易头痛。』
二宫和也带着歉意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
*
凌晨三点。二宫和也站在便利店门口抽烟。
树被风吹得不停摇晃，稀稀落落的水泼撒下来，烟味很快被雨冲淡。
这事和他的病的关系暧昧不清，应该不是他的准确病源——或者说，他的记忆又修改了什么？
二宫和也的脑袋又开始一阵阵地钝痛起来。他低声骂了句什么，把外套的扣子系上。只烧了短短一截的烟落到地面，被鞋尖碾灭了最后一点火星。
*
这天二宫和也起得很晚，下午才从被子里出来。刚刷完牙，手机就嗡嗡地振动起来。
『二宫医生你好。我是大野智。又是两个星期没有来了，抱歉。』
『没关系。我说过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。』
对方沉默了数秒，然后问:『今晚十点来，可以吗？』
二宫和也本来准备在那段时间出去吃一顿的，但还是回答:『没问题。』
『不好意思。除了那个时候，这个月都没有时间…』
『没事。我完全不在意。』
『那么再见。』
『再见。』
二宫和也用冷水洗了一把脸。
他最近是不是有一点黑眼圈了？
*
大野智默默地吃着荞麦面。二宫和也打开面前的餐盒，取出看起来已经不怎么脆的天妇罗盖饭。
从十点一十分开始，大野智就没有再说什么『有用』的话了。二宫和也让他不用勉强自己，顺便打电话叫了份外卖。
『味道如何？』
『还不错。』
『算我请你吃的。』
『谢谢。』
『这个你吃吧。』二宫和也把炸虾夹到大野智碗里。
大野智看着放在面上的炸物愣了一下。
二宫和也吃着吃着，许久才发现大野智已经没有再动筷子了。
『不好吃吗？』
二宫和也抬眼。
大野智在流泪。他直直望着二宫和也的眼睛，有些疑惑的样子，却又很快移开目光。二宫和也把筷子放下来，拿纸巾擦去他的眼泪。
『呃对不起…你别尴尬。』
二宫和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，连忙道歉。
——『为什么』。
大野智嘴边逸出的话平静如死水。
『抱歉，大野先生…』
大野智摇摇头。他看了看手表，已经十点半了。
『我得走了。』
『你可以再待久一点，没关系，我不早睡…』
大野智今天的诊断时间根本没用完。
大野智摇摇头，拿起自己的包。
『对不起。十一点前我必须到家。对不起…』
二宫和也送他到玄关。
大野智打开门后，转身将二宫和也拉进怀里。
啊…
他的气味原来是这样的啊。
*
『现在你比我知道的多了。』
大野智对他耳语，宛如叹息。
然后他收回手，露出一贯的笑容。
楼道内。
『没办法的啊…』
大野智说。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按下电梯按钮。不一会儿楼道灯就熄灭了。只有向下的按钮亮着橙色的光。他的侧脸看起来柔和到了冷静的地步。
二宫和也突然一把甩上门。
地毯被吹得翻了一个角，软塌塌地皱着。二宫和也接了一杯水，走进房间。还没有把药瓶拿出来，就倒在了地上。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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